第二章 完美一击（上）

随着近战主力的压上，战场上很快就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骑兵已经从混战中脱身出来，飞快的再度集结。稍稍积蓄了一下马力之后，开始第二次冲锋。这一次冲锋依旧不是以杀伤为主，每一个骑兵之间都隔开了一段距离，保持一个宽大的冲击面，两翼的骑兵加速很快，也最突出，呈半包围的架势“驱赶”着犀人往右侧移动。尽其所能的让敌人更加混乱，不让他们展开队型，逼迫犀人和自己的主力决战。被骑兵和弓箭手逼迫的犀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右边退却，整个战场也开始往右移动。在双方的进展队伍激烈碰撞的瞬间，犀人很快就发现这是在被道格拉斯牵着鼻子打。道格拉斯始终都牢牢掌握着战场上的节奏，这种超强的掌控能力犀人在瞬间就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察觉到局面不妙之后，犀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拼着被肯特部落的主力咬住的危险，仓促调头，再次朝着左翼扑了上来。这么大的战场上，尤其是对于队型已经混乱的犀人，能够完成这个调头动作已经十分艰难，并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终究是天生的战斗种族，对于战场的形势有着最**的洞察力，拼命转身之后，终于压向了以精灵族为主体的左翼。五六百个横冲直撞的犀人武士，在杀红了眼的情况下，几乎不可阻挡，如同倒卷过来的怒海狂涛，以势不可挡的架势猛烈冲击过来。望着疯狂冲击过来的犀人大队，柳远藤反手摘下背后那张小巧玲珑的木弓，一只手高高举起，另外一只手做了很古怪的回环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低声吟唱着咒语：“圣洁的泉水啊，汇集成梦想中的河流，让希望的种子在应许之地上扎根，让卑微的草木成为恒绿的世界之树吧。神赋予每一片绿叶，神赋予每一个鹅黄色的果实，让生命的风暴洗礼残破的大地……”随着柳远藤的快速吟唱，脚下那枯黄的荒草在一瞬间变成葱翠的绿色，充满了生机疯狂生长。眨眼之间，柳远藤脚下的已经成为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左手虚虚一收，仿佛拿到了什么东西那样，猛然张开手中的小木弓：“草灵箭雨！”无数密密麻麻的草茎顿时化为密集如雨的利箭，随着弓臂的颤动，猛然泼出一大片如同幕布一般的绿色。软弱的草茎比利箭还有犀利，直接就洞穿了犀人本就不怎么厚实的皮甲，射进皮肉之中。此起彼伏是惨叫声中，冲在最前头的犀人武士如同暴风雨中的禾苗，顷刻间就已经倒下一大片。仅一招，就杀伤几十个强悍的犀人武士，精灵神射的威力让敌我双方都为之一窒。草灵箭雨拥有大面积杀伤的效果，对付群体的敌人有最好的效果，但以柳远藤目前的实力，也仅仅只能射出一次而已。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之后，带着巨大惯性冲击过来的犀人武士们已经和精灵族的精锐战在了一起。和兽人们的重锤巨斧不同，精灵很少使用份量沉重的重武器，多是短刀细剑。而且很少有疯狂劈砍的动作，多是走一些轻灵的路子。在一道道呼啸而来的刀光剑影中，精灵族的战士们好似游走在花丛中的蝴蝶一样，和强悍的犀人缠斗在一起。虽然是在你死我活的战斗当中，精灵族也很少有一击致命的狠辣招数，他们更习惯于制敌而不是杀敌。银背狼王的气势于精灵们完全相反。这头拥有智慧的野兽，就好像是从深渊或者是地狱中钻出来的恶魔，带着暴戾残酷，带着血腥和死亡，张开血盆大口连连嚎叫。在道格拉斯身侧蹿高伏低，以最刁钻的角度和最致命的攻击撕咬开一个有一个敌人的喉咙。当敌人温温热热的颈血灌进嘴巴的时候，银背狼王就变得更加凶残，丝毫也不掩饰锋锐的獠牙，带着恐怖和死亡的气息一次次扑向敌人。狼王带来的死亡气息道格拉斯已经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每当道格拉斯打到一个犀人，它就会抓住这个最宝贵的机会扑上去咬住敌人的喉咙，轻易结束敌人的生命，没有半点怜悯或者同情。作为一只野兽，在不缺乏食物的情况很少会制造死亡。但狼王灵魂深处对于死亡的渴望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出来，这是最直接的杀戮。银背狼王的表现和道格拉斯的初衷并不相符。因为他的目的是征服犀人部落，而不是把他们赶尽杀绝。战斗还想继续，濒死的惨叫此起彼伏。利德族蜥人头领萨菲隆并不是很清楚整个战场的情形，因为他和他的手下只是跟在斯潘诺里斯小队的身后。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整个战场的局势到底如何，萨菲隆一点概念都没有。这个蜥人头领只是感觉今天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已经砍翻了好几个强壮的犀人武士。一旦发现战斗在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之后，蜥人的天性就会爆发出来，就会表现出骨子里的凶残和血腥。这些并不怎么强壮也不是很擅长正面战斗的蜥人们，一个一个发出尖锐的吼叫，疯狂的砍杀着，甚至一度冲到了斯潘诺里斯小队的前面，结结实实的吃了点苦头之后，才乖乖的退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肯特部落的弓箭手端着人类工匠打造出来的连珠弩，始终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有一两个犀人冲出了包围，立刻就被这种可以连发的武器射死。负责“照顾”犀人的零散逃兵，似乎是这些弓箭手唯一的任务。但犀人已经感觉到了这些弓箭手的强大威胁。始终端着弩，引而不发，让犀人不敢在这个方向上冒险突围，一直都保持着威胁的姿态，这才是弓箭手队伍最重要的使命。连续激发的弩箭确实威力强大，但射出去的箭永远都不如搭在弦上的箭更有威慑力。肯特部落的弓箭手只需要保持一个比较密集的队型，哪怕是没有亲自参与到战斗当中，也断送了犀人的一个主要突围方向。强大的威慑，让犀人失去一个重要的选择，这是除了压制之外弓箭手的另外一个作用。肯特部落的战士们，战斗力并不比犀人强悍，每一个个体甚至比犀人更弱小一些。但兵种间默契的配合把团队作战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好像一架精密的机器一样按部就班，牢牢掌握着战场上的节奏。犀人勇猛的冲杀并非全无效果，甚至接连有两个小队的犀牛曾经撞了肯特部落的合围，一度冲了出去。但这些冲出去的犀人战士们很快就被道格拉斯的骑兵追了上去，一番砍杀之后几乎损失殆尽。带着伤员整体突围，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零星的突击根本就无法逃脱骑兵的追杀，这让犀人更加以来大队。大队陷在包围圈当中，虽然拼死作战，却在以很快的速度消耗着……这是一个死局，无解的死局。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到了道格拉斯这一边。在明明知道已经无法取胜的情况下，犀人武士们怒吼连连，纷纷做出同归于尽的举动，哪怕是冒着被乱刀砍死的威胁，也要拼个鱼死网破的结局。虽然犀人们已经是笼中困兽，但困兽之斗也是极其可怕的。好在道格拉斯终于找到了犀人的核心，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击败他们的精神支柱，就可以尽早的结束战斗，避免和有了同归于尽想法的犀人恶战到底。几十个犀人死死护住那个带着铜质牛角盔的首领，正在奋力拼杀。看出了带着牛角盔的犀人就是首领之后，熊猫人阿三怒吼一声就带着自己的小队冲了上去，试图直接砍死他们的首领奠定最后的胜利。但阿三过分低估了犀人首领的战斗力，虽然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却险些被犀人首领的双手巨剑砍成两片。阿三极其狼狈的打了个滚儿，虽然避开了要害，却终究没有能够全身而退，从左肩到右肋被划破一到巨大的伤口。这道伤口几乎横贯了阿三半个身体，皮肉外翻着，鲜血淋漓而下，若是闪避的稍微慢一丁点，就不再是皮肉之伤而是要开膛破肚了。兽人天生嗜血，巨大的伤口虽然触目惊心，却激发了阿三骨子里的凶悍，怒吼一声提着棍子就要再次冲上……“阿三，你不是他的对手，去裹伤吧。”道格拉斯阻止了要和犀人头领拼命的阿三，大步上前，用手中的战刀遥遥指着这个头戴牛角盔的首领：“你已经败了，死战的结局就是战死。如果你还有一个首领的尊严和觉悟，就站出来和我决斗。如果你胜了我的刀，我可以放你们离开。如果你败了……”弱肉强食是兽人世界通行不变的规则，部落之间的仇杀和征战几乎贯穿了整个兽人历史。胜利者拥有一切，是兽人大陆上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