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９章 ：煽情表演

“肃静，肃静！”审判长敲击桌案，表情古怪道，“控方律师，请说出你的理由！”“很简单！”我挥手让特警把牛犇押回原位，逐一分析道，“牛犇之前的口供根本就不是在描述杀人细节，而是在背课，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字不差的把杀人细节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出来？”“嗯……”审判长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们也注意到了。”“还有，一个弑杀成性的凶手，眼神中必然有令人心悸的杀气，行为举止更不可能像他这么自卑懦弱，如果说，这种表现是一种伪装的话，那么，在我们让他现场示范的时候，总该记得杀人步骤吧，可你们也看到了，他在做示范的时候居然忘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审判长疑惑道：“什么环节？”“手机！”我拿起地上的手机，“难道你们忘了吗，他每次作案都要播放音乐的，可他居然把这个至关重要的环节给忘了，因此我断定，真正的暴雨屠夫必然另有其人，而且，他就在法庭现场！”咣当！此话一出，犹如平地响了一声惊雷啊，全场尽皆惊恐的张望起来。连审判长都站了起来，震憾道：“他是谁？”我抬起手指，从审判长的位置开始移动，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和镜头都随着我的手指移动。最终，我的手指停在公、检的席位上，定格在白副市长身上，一字一句道：“就是他！”嗡！嗡嗡！咔嚓咔嚓……秒杀无数菲林的闪光灯中，白副市长的汗水滚滚而下，脸上早已惨无人色。审判长窒息道：“控方律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他是谁吗？”“知道！”我逼视着白副市长，一字一句道，“他就是白雪梅的父亲，以前的白局长，现在的白副市长！”“嘶——”全场倒抽了口凉气。“为，为什么？”审判长也无法淡定了。我深吸了口气：“因为他想升官发财！”“你胡说！”白雪梅猛然尖叫起来，“我爸不是凶手，我爸不是暴雨屠夫，不是，绝对不是，你们千万别听他胡说啊！”这一次，审判长没再制止，而是静观其变。“我是不是胡说，其实你心里早就清楚了。”我闭上眼睛，摇头道，“对不起了雪梅，我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知，更不想对不起你！”“你……你你你！”白雪梅泪珠滚落，哆嗦着遥指我的鼻子，咬牙切齿道，“张丙午，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知道！”我缓缓道，“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包庇罪犯的理由！”“你……你这是忘恩负义，你这是卖主求荣！”白雪梅声嘶力竭的尖叫道，“张丙午，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有今天的，也别忘了是谁让你读上警校，是谁让你当上警察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睁开眼睛，痛苦地盯着她，“我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你父亲所赐，对于这一点，我从没忘记过，也一直记着他的好！”“哈哈哈……”白雪梅怪笑道，“你就是这么记着他的好，好到说他是杀人凶手，好到说他是暴雨屠夫？张丙午，我告诉你，别说我爸不是暴雨屠夫，就算是，你也没资格指认他，因为你是我爸一手培养起来的，你指认他就是忘恩负义，就是卖主求荣！你以为指认我爸就能一夜成名吗，做梦！我告诉，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但不能成名，反而会遗臭万年，别说进警校读书当警察了，就是想捡破烂也会被人群起而攻之，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哈哈哈……你失算了吧，你考虑过这种后果吗？”“早就考虑过了！”我凛然不惧道，“今天，我既然指认了你爸，那就做好了身败名裂的准备！”白雪梅一愣：“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慢慢转头，盯着张大了嘴的大表姐，深情道：“我住院的时候，有天晚上大表姐来看我，我问她：‘表姐，如果我身败名裂了，当不成警察了，甚至横尸街头，你会伤心吗？’大表姐说：‘好好的说这个干嘛，你年轻有为风头正劲，怎么可能身败名裂，又怎么可能横尸街头？’我问她：‘那你喜欢一身正气的表弟还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表弟？’表姐说：‘这还用问，我当然喜欢一身正气的表弟了。’我说：‘可要做一个一身正气的人，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们猜，我大表姐是怎么回答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大表姐。我接着道：“我大表姐说：‘为正义付出惨重的代价，那是警察的光荣和荣耀，也是一个警察追求的目标。’”“好，讲得好！”审判长由衷道，“张丙午，你有一个好表姐！”“是的！”我仰着头，“我一直记着大表姐说的话，也想按照她说的话去做，可我还是很犹豫，因为我一旦照她的话去做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要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是想当警察，想得都快疯了，为了这个目标，我努力的学习破案知识，努力帮大表姐破案，我想证明自己能做一个好警察，可是，当我真正的实现了这个目标后，除了要面临正义与邪恶的选择，还要面临不当得成警察的威胁，真的，我有犹豫不决了，在住院的那几天里，我吃不好睡不香，整天浑浑噩噩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一方面，我想当警察，想出人头地，一方面，我又想做个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人，哪怕从此不当警察了……”我煽情的演说触动了每个人的神经，所有人的目光都包含着深深的同情与理解。审判长插口道：“最终呢，是什么让你选择做一个无愧于心的人？”“是牛大婶！”我拿出手机，打开了视频递给审判长。审判长当即让人把视频连接到屏幕上。我望着屏幕里下跪的牛大婶，深有感触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内心深处渴望母爱，但对母爱又是模糊的，直到那天我看到了为救儿子不惜对陌生人下跪的牛大婶，我才知道母爱有多么伟大……是的，就是这种母爱让我改变了主意！”众人都用恍然又同情的眼神望着我。我接着道：“但是，让我真正下定决心的人还是白雪梅！”“什么？”白雪梅惊呆了，“你说什么，是我让你下定了决心？”“是的，就是你！”我转身望着她，诚恳道，“因为你对我好，我不忍辜负你的情意。”白雪梅张口结舌。“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白雪梅摇头。我忽然提高声音：“因为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你，那怕是你的父亲！”嗡，嗡嗡……全场再次闹腾开了。“你……你什么意思？”白雪梅结结巴巴道，“我爸，他……他怎么会伤害我？”我怜悯道：“雪梅，难道你还没明白你早就被你爸出卖了吗？”“这……这话怎么说的？”我大踏步走到牛犇面前，厉声道：“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有隐瞒的必要吗？”“我……”牛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副市长，老半天才冒出一句，“我……我不敢说……”“混账！”我喝斥道，“现在有这么多人为你撑腰，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你真的想死，真的想让你心爱的人被人卖来卖去吗？”“什……什么意思？”牛犇惊讶道，“他把雪梅卖给谁了？”“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他把雪梅卖给我了？”“不……不会的。”牛犇摇头道，“我知道雪梅喜欢你，而且她也告诉过我，这怎么和卖扯上关系了呢？”“不信是吧。”我走到案桌旁，拿起手机，调出一段录音，只听录音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我马上就要当副市长了，说不定哪天还要高升一步，而你作为副市长的女儿，我不希望与杀人犯有什么牵连，可以说，在你结识的年轻人中，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小张的，我也看出来了，他其实也很喜欢你，能为了你命都不要……我私下和你妈已经商量好了，等我坐稳了副市长的位置后，就好好培养他，不但让他当警察，还让他当刑警队长，甚至公安局长，当然了，这需要一个过程，毕竟他还年轻嘛，爬得太快无法服众的，总之，我看好他，一定要细心培养他，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呀，你明白吗？”“嗯……爸，小张真的很聪明吗？”“嗯，小张的聪明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这正是值得我培养的地方，也正是我需要的人才。你也知道，作为市长，没有几个能办事的贴心人是不行的，如果他能娶了你，不但是我的贴心人，还是我唯一的女婿，做我的女婿，难道我能亏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