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话【古老的废宅】

“大人，最新的消息送来了。”“嗯。”谢尔冯喝了一口红茶，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件。还没看几行，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围困失败了吗，这下有些难办了。“博恩，如果有人能躲过魔法阵的监视，你相信吗？”他问。“相信。”侍从官回答，“如果使用禁魔领域，确实可以屏蔽侦查，但是无法移动。”“如果又能移动又能躲过监视呢？”博恩露出一丝诧异地神色，旋即摇头：“不可能，除非对方是十二环星月之塔的**师，否则我想不出谁有这么大能耐。”谢尔冯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他轻笑着说：“如果连你都觉得不可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派出去的元素使里又内奸！”“怎么？”“阿奇拉丘山谷的围困失败了。”谢尔冯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让艾达将当时所有的元素使全部查清楚。”“还有一种可能……”博恩低着头，“十年前，第七环星月之塔费林兰的康诺**师，早就开始研究一种可以躲过精神感知的魔法阵，会不会是他……”谢尔冯抬头看了他一眼：“星月之塔不是不参与世俗争斗么，难道你忘了？”“不，但是您要知道，康诺**师和阿托利斯王子的老师马菲斯大学者十分要好……”不等他说完，谢尔冯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回去一次么？”博恩沉默下来。谢尔冯看着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因为低着头，金色的刘海挡住了他半边脸，让人看不清表情。“去吧，不过你别忘了，你可是已经死了的人。”年轻的侍从官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十分平静的声音回答：“是的，大人。”……然而，引发一切的家伙——夏亚，此时正和艾米四人骑在马背上，慢慢悠悠地走在道路上。他们正准备穿过罗兰行省到达东面的菲尼克斯行省，然后南下班布拉行省进入加布利港口登船。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等他们到达加布利港口，青之苍穹号和圣十字号在过两天之后就会达到。一路上，夏亚很少见到人民因为战争而受到影响。罗兰行省无论是城市、村镇或者乡间道路上，人民的脸上都看不出一丝紧张而形色匆匆的样子。但是并非不知道内战的爆发，酒馆里最近经常谈论的话题除了女人就是这场内战。不过这些人民并不关心哪一方的输赢，而是在祈祷战争赶快结束，好让亲人朋友赶紧从前线撤退回家。道路的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放眼望去，连绵不绝宛如绿色的海洋。阳光照射到树林上，墨绿、深绿、翠绿和嫩绿色层次分明，将阳光反射出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光芒。这种场景在罗兰德北方的大部分行省都可以看到，而且茂密的树林后面总是少不了一座山，顽强的树木会将整座山占满。幽灵阿尔忽然出现，好在众人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被吓到。“我感到有些熟悉……”阿尔眉头紧皱，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东西。他的话让夏亚提起了一点兴趣，阿尔作为真正的雷诺特家族最后的成员，说不定知道一些宝藏啊、秘境啊之类的地方。“怎么样，想到……”夏亚忽然听到胸前一阵嗡嗡的声响，似乎是金属轻微且密集的撞击铠甲照成的。他连忙低下头看去，发现戴在铠甲勋带上的雷诺特家族徽章正不断颤动着，盾形徽章散发起微微的红光。忽然，他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仿佛少女的叹息。幽幽地回荡在他耳边，似乎在不断的召唤他，召唤他去到某个地方。“你能听到吗？”夏亚对阿尔问道。阿尔不解地反问：“听到什么？”“仿佛少女的叹息一样奇怪的声音，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人类发出来的。”“少女叹息……”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地，阿尔忽然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是芙兰，一定是芙兰！”还没等夏亚追问，他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夏亚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良久，阿尔收敛笑声，才解释：“我记起来为什么我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了。那边，”他伸手指向树林的某个方向，“有一座庄园，是我们雷诺特家族专门修建给梅斯尔德大人居住的地方。”雷诺特家族的遗址，梅斯尔德的故居？“你说的芙兰有是什么东西？”阿尔回答：“那是梅斯尔德大人的坐骑。”夏亚倒吸一口冷气，梅斯尔德的坐骑，居然活到了现在？该不会也是幽灵吧？他瞥了一眼阿尔。“我们去看看，阿尔你前面带路。”半晌，夏亚说道。反正现在时间充裕，即使耽误了一天两天，最多就是和青之苍穹号它们同时到达港口而已。说完，他一马当先驾马朝路边的树林奔去。这片树林是罗兰行省最常见的落叶阔叶林，宽大的树叶和密集的枝干影影绰绰，将烈日阳光大部分阻挡在外边，只余下几道光柱斜射而入。安静。这是夏亚他们进入树林不久后所感受到的。树林里骑马十分不方便，所有人都跳下马，牵着马开始步行。时不时可以看到有鸟儿飞过，灌丛里会不时窜出一些小动物。这些动物似乎并不怕生人，一只小白兔还跑到众人面前，一双红眼睛看了他们一会才飞快的跑开。树林里落叶很多，他们脚下踩着枯枝落叶，每一步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伴随着“卡啦”的枯枝断裂声。越往树林深处走，树上渐渐多了垂吊下来的藤蔓。阻挡了他们的视野，也让树林里多了一份古老的气息。“我总觉得这里和某处很像。”瑟尔看向夏亚，“你不觉得吗？”夏亚耸耸肩：“在我看来，原始森林不都这个样？”艾米忽然开口：“我觉得瑟尔说得对，这里有点像杰罗岛那次的树林。”被他们这么一说，夏亚将那次遇上梅斯尔德的树林和这里一比较，确实有许多相似的感觉，大概都是因为梅斯尔德居住过吧。“吱吱——”忽然一道黑影从树上窜下来，吓了众人一跳。看清楚是只猴子后，夏亚随手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水果丢了过去。猴子接过水果，飞快地转身跑开了。夏亚看着猴子消失的方向，一边伸手拨开面前的枝叶。当他转头向前看去的时候，豁然发现前方一片开阔，那里座落着一座颇具贵族风格的庄园。庄园并不大，夏亚估计差不多一个足球场的规模。庄园用黑色的铁栅栏围了起来，精致的纹雕可以看出是当时流行的样式。栅栏上早已爬满了藤蔓，某些栅栏被藤蔓的叶子覆盖，仿佛一堵绿色的围墙。“就是这里。”阿尔轻声说道。众人从树林中走出，经过栅栏半开的大门向别墅走去。那幢别墅有两三层，大部分乳白色的墙体布满了爬山虎，更显自然。正立面屋顶上有数个老虎窗，并沿伸到墙外。侧墙、老虎窗和烟囱上有十分精美的哥特风格装饰，别墅的一侧还耸立着一个塔楼，圆锥尖顶的风格看上去十分神秘。栅栏大门和别墅之间是一条宽阔的鹅卵石大道，中央是一个喷水池，不过如今早已经枯竭。“吱呀——”别墅的大门被轻轻推开，门楣上落下不少灰尘。夏亚等人走进屋内，里边是一个大厅，装饰风格十分朴素。除了墙上看不出的名贵油画，其他桌椅、地毯和茶具并不显得奢华。“梅斯尔德应该不会住这样的地方吧。”夏亚皱着眉头看向阿尔。阿尔解释道：“其实这些都是梅斯尔德大人去世后，雷诺特家族族长一点点修建完善的，每一代族长老后都会来这里修养。”“怪不得，精灵的风格之中还掺杂了大量人类的喜好。”瑟尔啧啧摇头。数百年没有人来清理，房间里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个人走动都会留下一个个脚印，夏亚掩着鼻口四处打量。忽然，胸前的雷诺特家族徽章又泛起了红光，这次的红光比第一次要亮上不少，而且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如同少女叹息的声音。夏亚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觉了一会儿，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来。他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大厅的环境，然后跑到距离西北最近的一扇门前将门打开，走了进去。其他人自然跟在他的身后。一道门、两道门、三道门……一共经过了六道门后，夏亚等人已经从屋子里来到外边的小庭院。看着面前的简单木屋，夏亚肯定这就是一开始梅斯尔德居住的地方。他整了整衣服，一手按剑一手伸出推开木屋的门。木屋并不大，站在外边几乎能将里边看完。夏亚走了进去，目光在屋内来回看了几遍，然后落在桌上的一把钥匙上。这间屋子一目了然，也许是性格使然，精灵并不会像人类那样喜欢在屋里弄些暗格或者是地下室之类的东西，所以夏亚并没有去动手翻找。“这把钥匙……”夏亚转头看向阿尔：“你知道什么？”阿尔想了想，说：“好像是地下室的。”“在哪儿？”“尖塔那里。”木屋里并没有发现阿尔所说的梅斯尔德的坐骑，但是对方引他来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这把钥匙，那么很可能坐骑就被关在地下室里。“走，你带我过去。”夏亚说完，立刻走出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