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玩转京城 第105章 上天垂怜，一往无前

这年月，官员和富人们纳妾虽说是天经地义、稀松平常的事儿，可是却很少有大操大办的，大都是相约几个知己好友凑在一块儿，喝酒取乐一阵子，然后派一顶小轿将姑娘抬到家里；等到夜幕降临，来客散尽，新郎到了洞房里一夜颠龙倒凤，第二天就算是万事大吉了。既然纳妾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岳明也只好笑纳了，天已到了黄昏，岳明坐在书房里看着外面那些忙忙碌碌却又干得眉飞色舞、热火朝天的家人和手下，心里也是一阵翻腾，刚才听说陆秉文和张士俊他们要来道贺，岳明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说是矫情，其实也不全是，毕竟这件事是他最爱、最疼的灵儿出面亲自为他操办的，何况这样的事跟自己从小受到的熏陶教育原本就背道而驰，搁在谁身上，估计也得心潮澎湃一阵子才能接受。在以前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谁要是背地里包个“二奶”，那在人们的眼里就是良心尽失、道德沦丧，一旦张扬出去轻则遭人唾弃，重则就是万人所指、身败名裂。可是到了现在这个社会，一切全都颠倒了，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只要男人足够有钱有势，那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完全不受任何约束；更为让人心安理得的是，当你大享妻妾满堂的性福生活时，周围虽有的人还都为你衷心地擂鼓助威、鼓掌叫好！这不，都已经四十岁的陆秉文一进屋就满面春风地笑道：“大人为我大宋立下大功，刚刚被皇上封为英国公；如今喜得贵子，今天又要迎娶两位侧室进门，这真是三喜临门啊！”侧室就是姨太太，这三个字岳明听起来还真有些刺耳，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旧社会的大地主和国民党的军官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啊，如今自己也已经到了这个级别了，不由得讪讪地一笑。站起来将陆秉文几个人让到座位上，在心里组织了好一阵儿语言才不好意思地道：“这都是……都是拙荆贤惠，其实我还真没有这个心思呢！”陆秉文一看岳明那种半推半就的神态，心里忍不住一阵好笑，不过细细一想也是，一个寒门子弟。小小年纪就高官厚禄，如今又深得皇上的宠信，现在妻子又主动给他纳妾进门，这种事放到谁身上也得激动一阵子，于是看了看众人，微微笑道：“我们的国公夫人可真是仁厚贤淑，国公爷也真是有福啊！----刚才在下已经吩咐过了，如今我们将军府是三喜临门，这次一定要办的像模像样、热热闹闹；另外所有的将士们今天各有赏赐。也让他们沾点儿国公爷地喜气！”岳明还不习惯这样处处被人恭维着，连忙将手一摆，笑道：“老陆。你们也别跟我来这套了，这件事我看还是别张扬了吧，这种事……”冯凯早就按捺不住了，一看岳明还这样扭扭捏捏的，忽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岳明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这是好事啊，又怎么能不张扬呢！实不相瞒啊，在下在京城混了十几年了。各个地面上的人头儿都熟，如今到京城去办事，几个昔日的酒肉朋友聚到一起，说起大人你现在还没有一房小妾，在下我……我就觉得脸上无光，好像都比别人低半截儿似的！”我靠，想不到还有这事儿，我不纳妾你就觉得脸上无光，好像低人一等似地。这也忒夸张了吧！这几个人可都是岳明的心腹加嫡系，除了遇到重大的军事行动，平日里他也都拿他们当朋友对待，今天偏又赶上这么一件好事，说起话来，谁也没有了太多的顾忌，张士俊一看冯凯的牢骚发完了，看了陆秉文一眼，也煞有介事地说道：“大人。冯将军言之有理啊！如今你已经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大员了；再加上一个英国公的爵位。这份荣耀更是少有人能及，这府里要是没有个三妻四妾的。确实跟大人的身份不是……不是那么匹配啊！”乍一听这似乎是歪理邪说。可是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不仅是现在。社会再往前发展上一千年。衡量一个男人地身份。还不是权势、金钱和女人这三大件吗！狄青生性耿直忠厚。平日里寡言少语。自从进来就坐在座位上喝茶。一言不发。此时一看众人都说过了。也嘿嘿一笑。对岳明说道：“大人。刚才他们几个说地可都是实情啊！其实大人纳了妾。也能给大家做个好地表率嘛！”什么。做个表率？难道你们还想着一哄而上。大家来个纳妾大比拼不成。于是纳闷儿道：“怎么。难道你狄青狄将军也想着纳两房姨太太不成？”狄青地脸一红。笑道：“大人。在下现在正在研究各种兵法战术。另外还要负责和军器监、火药库协作。研制和改进各种火器地事。哪有没空操心这档子事儿。不过……”他说到这里扭头看了看陆秉文。接着道：“不过陆大人现在也是官居从四品。如今家小又远在金陵。一个人寂寞难耐地很啊。在下看陆大人也早想着这档子事儿了。可是大人迟迟不动。陆大人怎好开这个先例嘛----”此话一出口。岳明嘴里地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这真是老实人就知道说大实话。他一看陆秉文被弄得老脸羞红。忍不住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拍着陆秉文地肩膀大笑道：“老陆啊老陆。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原来你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你要是憋不住了。早点说嘛。何必在我这里瞎起哄！----这下看来我这妾不纳也不行了。要不有人比我还着急啊！”几个人在客厅里说说笑笑。气氛友好而又融洽；外面地老管家郝普也好似一个统帅一般。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那些家人、花匠、厨子火夫、丫鬟婆子等等。随着一盏盏大红灯笼挂出去、一个个大红喜字儿贴出来。渐渐地整个将军府就充满了浓浓地热闹喜庆地气氛。他们几个时不时地还能隐隐闻到后院厨房里传来地阵阵酒肉地香味儿。陆秉文被大伙儿弄了个大红脸，很是尴尬了一阵子，可毕竟姜是老的辣，想要着尽快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况且他今天本来就是有要事需要向岳明汇报的，只见他一口茶喝了下去，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大人，我们刚刚得到了的消息，今天上午钦天监已经奏明了皇上。三月廿八就是黄道吉日，适合钦差南行！当初皇上封大人为钦差大臣，说是择日南行；在下以为皇上极有可能让大人在三月廿八这天南下金陵；----今天已经是三月廿二了，想想也只有短短五六天地时间了。大人一旦动身，这大大小小的事千头万绪，在下是想早点儿听听大人的想法，也好加紧筹备啊！”纳妾在人们的眼里本来就是小事，他们几个凑过来也就是图一个热闹，可是岳明代天子巡幸江南。那可是件天大地事，陆秉文话一出口，一向沉默寡言的狄青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接着张士俊和冯凯也纷纷站起来说道：“是啊大人，此次南下金陵是大人代天子巡幸江南各路，地确非同小可，那可是任何一点儿的差池也不能有的！在下还望大人早些发话，我们几个也好尽心准备，以确保万无一失啊！”嗯，还行！岳明看着这些人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可是一说到正事上全都一脸严肃，绷起了神经。一副庄重恭谨的样子，丝毫也不敢大意，这才是娱乐工作两不误啊，----既亲密无间又紧密配合，关键的时候还能快速地进入各自的角色，这样地工作团队不是很理想吗！如今皇上刚刚亲政，皇上要想着开创大宋盛世，朝堂上地事尽可以依靠从小就领会到地那些帝王之术去解决，但是那万般纷杂地国事。可就不是一撮而就的事了。最近，因为他意外抓捕了反贼李元昊，引起了西夏党项人大规模地内讧，西北边疆的战事也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最近宋军又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可以说大宋王朝彻底消除来自西北的隐患已经指日可待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赵祯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守成之君，已经从当初的谨小慎微、安于现状中走了出来！前几天听说，赵祯在朝堂上还公开放出狠话来。如果契丹人不恪守澶渊之盟。还要在边境屡屡挑衅，那就非要给契丹人一点儿颜色看看。让契丹人也尝尝我们大宋的金戈铁马！----能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这番狠话，这在有宋一代还是绝无仅有的事啊！多少盛世地王朝都离不开君主个人的豪气冲天，既然要做个开疆拓土、锐意进取之君，虽说面对的是这大宋多少年来积贫积弱的局面，可是只要是皇上下定了决心，群臣同心协力，还有什么事做不到呢！这半年多来岳明可是亲眼目睹，大宋王朝的官员队伍庞大，面对来自夏辽的威胁，得过且过，贪污享乐成风；军备松弛，各级将领不仅中饱私囊，还畏敌怯战，不思进取；百姓的负担日益加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好的事！这些问题赵祯作为皇上是不可能不知道，自从那次赵祯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弹指之间就罢免了德高望重的执宰大臣王曾和吕夷简，顷刻之间就让权力地分配重新洗牌以来，岳明对这位皇上可是越来越不能小看了。那么让他作为钦差南下金陵的这件事就绝不是皇上的意气用事，的目也就不言自明了！---可要裁剪繁冗庞大的官员队伍，惩治全国的贪官污吏，刷新吏治，还要肃清大大小小的军中各级将领，那就是要与天下所有当官儿的为敌；要减轻百姓的负担，整顿军队，训练出一支大宋无敌于天下地精兵，那可就要金山银山才能办得到地，那可就要千方百计的去赚钱、费尽心思地去增加国库地收入了。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交给任何人去办，如果没有皇帝坚决的支持、一往无前的决心、应付方方面面的压力和炉火纯青的雷霆手段，那就足可以让任何一个人成为千夫所指、万劫不复，弄不好还会留下千古骂名，如今看来，这样的重担就要落到自己的肩上了。想想百年之后，再想想千年之后，那悲惨的一幕幕、那令人心酸的一件件足以让所有的中华儿女、华夏同胞都义愤填膺、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暗无天日的社会啊！如果真的能改变那一切，真的能让这块土地上的生命免遭那些非人的痛苦和磨难，除了一往无前，自己还有选择吗！一股冲天的豪气顿时就涌上了岳明的胸膛，既然上天如此垂怜于我岳明，那么无论前面是地雷火山还是陷阱深潭，只要是无愧于心，自己都要一往无前！“各位大人，皇上到了！”一个一身戎装的墨卫的禀报声打断了岳明的思绪。“哦，”岳明一愣，立即从漫无边际的想像里回到了现实中来，回头问道：“皇上到哪里了？”“禀报岳大人，皇上一行六人，已经过了京西校场的中军行辕，马上就要到府门了！”这名墨卫说道。“知道了，你去吧！”岳明将手一摆让这名墨卫离开，对着陆秉文他们说道：“走，咱们赶快出府去迎接皇上！”这真是说到就到，等他们五个人刚刚走出了将军府，就依稀看见一身便装的赵祯皇帝骑着一匹火红色的御马，迎着夕阳快速而至，在赵祯的身后还有几个身着便装、十分精明干练的大内侍卫，紧紧跟在皇上后面护驾。赵祯远远地就看见岳明率领众人在府门口恭恭敬敬地接驾了，于是在马背上高声喊道：“岳明，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重色轻友，竟然敢偷偷摸摸地娶媳妇儿！今天朕这么晚出宫就是要来跟你算账的，看看你到底让不让朕喝你一杯喜酒！”说完快马扬鞭，眨眼间就到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