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单 初恋女友

秦天朗开车将明嫣送到医院，医生诊断之后，果然如林风所说，没有骨折，只是简单外伤，但明嫣的右肩和右脚却已高高肿起，医生叮嘱她要在家休养数日，然后为她开了一些外用药。明嫣赖在病**不肯下地，央求医生给她一副拐杖。医生诧异：“卓小姐，你的脚虽然肿得厉害，但只要有人搀扶，还是可以慢慢行走的。”明嫣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一样。没有办法，医生只好让护士小姐去康复中心找了一支拐杖给她，但说好只是租借，几日内一定要送回来。明嫣拄着拐杖慢慢向外走，秦天朗上前搀扶，她连连找手势表示不劳大驾。秦天朗见她这么紧张，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卓小姐，刚才你舍身替我挡下那盏灯，所以才会让自己受伤，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谢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明嫣摇摇头：“秦总，你千万不必客气。我替你挡那盏灯只是一种本能反应，不管身边站的是谁，我都会这么做，所以你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她一边说一边打手势强调语气，却忘了右肩有伤，牵动了伤口，痛得倒吸一口气，眼泪差点流了下来。秦天朗见她不领情，心中微微有气。以前与自己交往的女孩子，只要自己稍微有一点亲热的表示，马上就受宠若惊；而眼前这个丫头却一再地拒绝自己的好意，把他当作蛇蝎一样，避之唯恐不及。“既然如此，那我现在送你回家。”“我现在不回家，你送我回电视台。”“你这个样子不能继续工作了，医生说过，你必须休息。”“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现在还有一大堆人在台里等着我。”明嫣急了，“秦天朗，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如果一周之后的节目收视率达不到十点二，那我就得辞职离开电视台。所以，你现在不要再拦着我。如果你不送我回去，我就会认为你是故意给我捣乱，好让我输了这场赌局，这不是君子所为！”秦天朗心中气恼。自己一片好心，居然被她看作是小人之举。有心撇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但毕竟刚刚人家为了自己受伤，现在一走了之，说什么也是于心不忍。“那我请你吃饭，算是表达我的谢意，这总可以了吧？吃完之后，我会送你回电视台。”秦天朗也想早早卸掉这个包袱。明嫣摇摇头，正要拒绝，可突然灵光一闪。自己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帮林风签到一家经纪公司，而面前站着的正是本城最大的经纪公司的总经理。她改变主意，冲他一笑：“如果你一定要有所表示，那我们换一种方式好不好？”秦天朗看见她明媚的笑容，不觉呆了。两个人几次接触，始终是针锋相对，他从没注意眼前这个女郎竟是如此的标致。“你有什么想法？”他的声音软了下来。“一会儿由我来请你吃饭，但是晚饭之后你要陪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看到她那张充满期盼的小脸，秦天朗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甚至没有问她要去什么地方。两人上了车，秦天朗见她右手不便，就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明嫣很少与男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脸上又是微微一红。秦天朗的手机响起，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打开耳机。“欣儿，是你。”他一打方向盘，驶上大道，“我和卓导在一起，晚些才能回去。”明嫣听不见电话对面说些什么，但猜也猜得到许欣儿正在撒娇。“你自己用晚餐吧，不必等我。”说完，秦天朗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还是许欣儿的电话。电话接通，对方显然还在痴缠，秦天朗听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打断：“我还有事，改天再联络吧。”不等对方答话，他已关掉手机。明嫣看得呆住，忍不住问：“女朋友来电话，你就这样对她？”“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回答得简单干脆。“那她算你什么人？”“算是——临时女伴。”明嫣见他推得一干二净，不禁替许欣儿不值。转念一想，这些公子哥的身边女人如走马灯一样，他们又怎么会有真感情？“临时女伴？这个称呼真好。”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也许秦总会说你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因为这个称呼可以概括你身边所有的女人。”“你对我的私人感情生活感兴趣？”他颇带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我只是替她们感到不值。”“也许她们并不这么认为。一顿晚餐、一个宴会过后，就有新潮的时装、名贵的首饰送到府上，所以她们通常都会很满意。如果再有其它奢求，那就未免有些过分了。”他说得对。既然你已经贴上标价，人家也是按价购买，那当然就无须附赠感情了。真是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明嫣握紧拳头，觉得她们真是丢尽了女人的脸。“你怎么不说话了？”他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冲她一笑，“其实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我也曾经有过喜欢女孩子，她是我真正的女朋友。”明嫣来了精神：“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她是我的大学学妹，一个像水一样温柔的女孩。”“后来呢？”她好奇地追问。“嫁人了，嫁给了美国石油大王的小儿子。”“她贪恋他的财富？”她微微有些失望。“不，不是她的错。”他顿了一下，这段感情经历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但不知为什么，他今天却想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她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们在一起交往三年，感情非常好，但我大学毕业后，一心扑在事业上，整天在各地飞来飞去，冷落了她。她几次向我暗示有别的男人在追求她，可是我却一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终于有一天她给我留了个字条，就跟别的男人踏进了教堂。”“然后呢？”“然后还能怎么样，我赶到教堂的时候，她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事业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开始挪出一些时间用来休闲、娱乐，和女孩子交往，可是却再也没有遇见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原来他也曾经真心付出，而且还是一段失败的恋情，明嫣为自己刚才对他的嘲讽感到抱歉：“真是对不起，勾起你对往事的回忆。”“能让卓大导演无条件的道歉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秦天朗毫不介意地笑着说，“不过，你说你要请我吃饭，到底要我把车开到哪里才能吃上？”明嫣也笑了起来，她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