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半人半鬼,神枪无敌(1/2)

输了，又赢了。凡是看过这场比武的武林中人，都觉得谷雨的这个自评恰如其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谷雨不只是拥有天下无敌的武功，还因为侠义仁者之心获得大家的敬佩。整个津门武术界，没人在意谷雨输给一个黄毛丫头。毕竟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宫家人一离开，谷雨的日子就忙碌起来，这不仅仅来自蜂拥而至的拜师者，以及闻讯赶来切磋技艺的各地高手，还因为津门国术大赛怕是举办不下去了。随着东征大胜，山西形势大变，老西暗然离开主政二十多年的晋省，眼瞅着娘子关、大同、临汾等地会爆发战争，而鬼子也继续蚕食华夏。此时整个华北已经陷入鬼子和汉奸的染指之中。鬼子的华北驻屯军已经频频照会津门武行，想要占据这块膏肓。若是他们图谋得逞，谷雨辛辛苦苦的打造的国术团体，只怕沦为鬼子的囊中之物。临近新年，冀东自委会这个汉奸机构成立，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谷雨被开除出大刀队。民二十五年，华北局势愈演愈烈，新年刚过，李星阶便被解除国术馆的职务，河北省国术馆陷入华北驻屯军掌控之中。武行众拳师人人自危。所以他谷雨召开会议，号召大家离开津门，迁往长安，在那里组建北方武行组织，联合全天下的爱国拳师参与抗战大计。此时整个津门，已经有了六十七家武馆，二十四家武术茶社，七家武行会馆，加上那些跑单帮的，加起来足有一千三百多人。结果足足八百人愿意跟随他。为了尽快西迁，趁着晋省局势平定，谷雨便赶往那片新红之地，和有关领导密谈许久。民二十五年夏天，谷雨返回津门，开始组织拳师西迁。尽管有八九百人愿意跟着谷雨去长安，可是依旧有四五百人非要留在津门。尤其是那些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家伙。许是故土难离，又或者舍不得眼前的好日子，觉得自己是人上人，谁当家都会礼善他们。就像远在奉天的宫宝森。鬼子占据东北都好几年了，宫家和形意八卦门不好好的做良民吗？也没见鬼子动他们啊！要不然宫老爷子能安安稳稳的跑到津门举办隐退仪式？据说鉴于两广局势不稳，那边的精武会高层有意请宫宝森南下佛山，再举办一次隐退仪式。其目的吗？当然是团结南北拳师，上下一体。而宫老爷子也欣然同意。……老头子们故步自封，一心做良民，谷雨也懒得劝说。鬼子侵华是为了抢掠物资的，津门又是北方大城，他们真的占据之后，不疯狂的劫掠一番，怎么够他们出兵的费用？这些老头子看不到这点，将来的下场，要么被洗劫一空流浪街头，要么就去做汉奸，那也由得他们。反正头发胡子都白了的家伙，鬼子愿不愿意用他们，还两说呢。听到宫宝森要南下的消息之后，陈识找到了谷雨，告诉谷雨，他打算关闭武馆，返回南粤。“这次北上开武馆，其实只是为了为咏春拳扬名，以完成师父的心愿。现在心愿完成了，我该回去重振家业了。”“重振家业？”谷雨看着西装革履、气派非凡的陈识：“这两年你在津门赚的钱，还不够重振家业的？”“这才哪到哪啊？”陈识笑了笑，一连沧桑的说道：“我家在南粤，号称九十九楼，房子多、一场兵变，全没了。”“幸好年少学拳，否则连个吃饭的本事都没有。我给货船当保镖，在南洋浪荡了十三年，回到家里之后，房子不是毁了，就是被人占了，费大力才要回一座楼。我想着先完成师父的心愿扬名咏春拳，然后再回去重振家业。”“如今咏春拳名扬北方，我也收了几个知心的徒弟，算是为师门尽心了，该为家族尽孝了。”谷雨沉默片刻，说道：“你要回南粤我不拦你，只是眼瞅着日本人要全面侵华，他们的海军强大，南粤也不是安稳之地，我建议你做好准备，把家业往粤西迁移一下，省的鬼子一来，家业尽毁，一间房子都要不回来。”陈识叹了一口气：“谁想做亡国奴呢？只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鬼子的军队虽然精悍，但华夏广袤，再多的军队撒胡椒面也撒不过来，他们只能占据形胜之地，粤西那片，怕是最多只会短暂占领？”“你是说我们做不了亡国奴？”陈识精神一震，看向谷雨。“当然。”谷雨站起身来，泡了一壶茶，“来尝尝，这是山西洪洞大叶茶，洪洞你听过吗？李世民去过，朱元章在那里搞过大迁移，整个北方的老百姓，几乎都是从那里迁出去的。”陈识接过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山西……”……宫宝森在佛山的隐退仪式，搭手的不是叶问，而是陈识。因为陈识自从在国术大赛连夺两冠之后，其名声便已传到南方，陈识锦衣回乡之后，还专门上门和叶问较量了一番，略胜一筹。因此也成为和宫老爷子搭手的那个人。这次两人没有掰饼，只是云山雾罩的扯了几句，又行云流水的交了几招，老爷子故意略输一筹，让陈识赢得满堂喝彩。马三没有张扬。宫二也没有南下。整个隐退仪式显得波澜不惊。……从民国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谷雨除了主持拳师西迁，就是带领手下弟子们考察整个华北地形。虽说主线任务是做一代宗师，谷雨也不能真的弃武从戎，但参与抗战，用和李尧臣一起合创的关王无极刀杀鬼子是责无旁贷的。反正武功是越练越强，杀戮的鬼子越多，武学的境界越高。他当然会继续混国术圈，不会参与政界和军界。无非是战争胜利后，他跑到香江再创事业。民国二十六年夏，局势愈发不稳。七月，宛平一声炮响，抗战拉开序幕。七月底，津门沦陷。什么南拳北传，北拳南传，什么国术大赛，统统夭折，跟随谷雨来到长安的李星阶、李尧臣等人备受打击，因为祖国河山正被异族蹂躏，也因为武人的抱负难入上人法眼。谷雨将在长安的各大武馆合并，组成武馆联盟。一方面，谷雨安排金山找南下找陈识，然后通过他的关系联系香江精武会、两广精武会，从南方往北走私药品、粮食。另一方面，谷雨开始对经受住考验的三百多名练家子进行侦查、射击、反侦察等方面的训练。同年十一月，和历史上不一样的太原会战胜利结束，日军损失惨重，无力西进，无数的勇士越过太行山，深入敌人后方，和日寇展开殊死搏斗。谷雨带着吕军声、耿良辰等三百多个练家子，手持关王无极刀，高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也加入了组建血肉长城的洪流中。很快，他们打出了武人抗日的名声。吕军声因为身高力强，曾经创下一战杀掉四十个鬼子的壮举，被称作“当代吕温侯”。耿良辰聪明伶俐，成为最优秀的侦察兵，被称作“阵地飞鹰”。而谷雨更是名震遐迩。什么单人冲碉堡，空手夺机枪，独刀灭日骑，长枪扫敌阵，彷佛古代的陷阵死士一般，给日军极大地杀伤，日伪军闻其名而震恐，称他是“半人半鬼，神枪无敌”。因为名声传得远，以至于大后方那些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们都有了很好的素材，编了一个什么“飞虎神鹰”的故事，还给他改了名字叫燕双鹰，把他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当然这是后话。民国二十八年冬，一封来自东北的书信，通过地下渠道送到谷雨手中。谷雨看完书信之后当即长叹一声，当即请假，赶往东北。心中对这帮老人的固执很无奈。你既想着故土难离，又想着忠义两全，还想着一身绝艺能传下去，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