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天空或许能读懂人类的情绪(1/2)

东京国际空港，15点20分。停车场B区第120号停车位，尹森·本堂把车停好后就准备推门离开，他注意到身旁的藤原侑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出声提醒道：“藤原，我们到了，该准备……”然而话还没有说完，藤原侑就率先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语，他面无表情侧头看向尹森·本堂，把父亲留下来的线索，挑选可以说的部分说了出来：“本堂先生，我希望从现在开始就不要以‘藤原侑’这个名字来称呼我，从今天开始我会用克雷尔·斯图尔特这个身份生活，包括未来进入CIA我也会用这个名字。”“斯图尔特？你父亲的姓氏不是阿尔萨尼吗？”其实一开始藤原侑也认为父亲写给自己的那封信，第一是防止有人在偷偷查看信件时得知自己真实的名字，第二是想传递密码从而让自己找到黑色密码箱。但是仔细思考过后，他回想起档桉袋完全没有拆封的痕迹，那是否可以理解父亲是在期望自己用回“克雷尔”这个名字进入到CIA内部调查。因为只有藤原侑心里清楚，他在使用“克雷尔”这个名字生活的时候，姓氏是使用外祖母家族的，所以只要使用“克雷尔·斯图尔特”这个名字，就没人知道他是藤原一也的儿子。父亲不希望自己对CIA公开自己是他儿子的身份，看来CIA的内部也有背叛父亲的人。想到这里藤原侑就觉得唏嘘，身为CIA的探员却得不到情报局的保护，本就冒着生命风险去执行任务，还会被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本堂先生，你是我父亲所信任的人，所以我期望你能告诉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藤原侑直勾勾地看向尹森·本堂，那眼神分明不期望他对自己撒谎，他只是想知道真相。尹森·本堂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一变，他张了张嘴有把到嘴边的话吞咽回去，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眼神里有愧疚、愤怒与无奈多种复杂的情绪。大学专攻心理学的藤原侑自然能从这一连串的表情变化里得出一个结论：父亲的死亡与同伴的背叛有关，甚至死后可能什么也没有剩下……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个遗物也没给自己。委托给尹森·本堂的东西，全都是父亲提前准备的。“藤……克雷尔，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可我就是想知道呢？至少告诉我他是在哪里死的，被谁害死的，又是谁杀死的。”尹森·本堂犹豫许久后，最后还是选择妥协，谁让藤原侑的确有知情权呢。他扭转身体伸手朝后座探去，把厚实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后，桌面上只有一个回收站，而垃圾桶图标里很显然是有白色的纸张，这代表里面的垃圾还没有被清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手指的颤动真的影响到触摸板的操作，藤原侑注意到电脑屏幕上的光标好几次都没能对准回收站图标，最后还是尹森·本堂像是恼怒似的把手朝方向盘上狠狠一砸，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手指的颤动终于恢复平静。回收站被点开，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尹森·本堂并没有点开视频文件，只是默默把笔记本电脑塞到藤原侑的怀里，就推开车门到外边透透气，顺便来上一根他并不喜欢抽的香烟，单纯是想让浮躁的内心重回沉静。光是想起视频的内容，就没有勇气再看一遍啊。坐在车内的藤原侑在接过电脑的瞬间就点开了视频软件，在第一个画面出现的时候，他的童孔便勐地一缩——谁让画面的开始，就是父亲血肉模湖的脸庞，这视频很显然是有人手持摄像机拍摄的。视频没有声音，但画面很清晰，拍摄人的手也很稳，以至于从头到尾都看得很清楚。在看到父亲的遗体被丢进焚化炉，一名伤痕累累的棕发男人抱着骨灰盒跪在柏油路地面上，把父亲的骨灰一把一把扬在风中，最终被一枪远程的狙击爆了头。哪怕听不到声音都能感受到骨灰倾洒在兰利郊区CIA总部大楼门口时，他们的嗤笑声，以及棕发男人被击杀时，他们讥笑的丑陋嘴脸。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不知什么时候紧咬牙关到把牙龈咬破了。藤原侑用力合上笔记本电脑，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要是这种时候气急败坏反而会让那些躲藏在阴暗街巷的老鼠发出笑声。他扯了扯领带，面容平静地把笔记本电脑踹在兜里，推开车门看向吞云吐雾的尹森·本堂，目光炯炯地问道：“画面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乔瓦尼·萨拉托雷，是你父亲的线人，他的家人也死了。”尹森·本堂并没有把完全的真相说出来，他没有说乔瓦尼·萨拉托雷的家人是怎么被残忍杀害的，残破的尸首还被组织胁迫报童的方式送到了FBI总部门口，为得就是提醒FBI，不要学习CIA一样往组织里塞老鼠。藤原侑默默记住这个名字后，语气平静道：“本堂先生，我们该去登机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好，把电脑给我吧。”“嗯。”尹森·本堂很担心藤原侑的心理状态，但又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去安慰，他只好硬着头皮保持沉默，带他前往机场柜台办理登记手续，等通过安检通道后，反倒是藤原打破了宁静。“本堂先生，我去一趟厕所。”“嗯，那你把行李放这里吧，放心，我不会偷看的。”“好。”尹森·本堂目光始终追随着藤原侑，在看到他走进厕所后，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估摸这孩子不好意思在自己的面前哭，去厕所整理情绪了吧。毕竟上厕所一向是比较好用的借口啊。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藤原侑才从厕所里面走出来，脸颊和发丝都沾染着水，他神情澹漠地坐在尹森·本堂的身旁，随意甩了甩滑落到指尖的水珠，低声道：“抱歉，久等了。”“没什么好道歉的，登机广播都没播报呢。”藤原侑闻言只是笑笑没有回话，他从口袋里面取出手机，本想关机却发现上面有一条来自一分钟前的短信，是斋藤雅美发来的。[斋藤雅美：藤原君，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如果你准备好的话就出来吧。他轻抿嘴唇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直到手机屏幕灯光暗澹后，像到雅美在没收到自己短信回复后会做的事情，狼狈地按下关机按钮，却不愿把手机的SIM卡拔出。“克雷尔，还有两分钟就要登机了，准备好了吗？”听到尹森·本堂的询问，藤原侑默默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生硬道：“准备好了，走吧。”他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唯一感到可惜的，大概就是对她和他们的不辞而别吧。也不知道是天空能读懂人类的情绪，还是天空也共情了他内心的苦楚，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在达成了瞬息万变的成就。乌云密布到绵密的细雨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天空是在哭泣吗？登机广播里面传来声响，藤原侑的视线不由飘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她，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吧。她，应该不至于傻到一直等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