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为阿父报仇!什邡侯雍齿,高皇帝最为痛恨的一个人。同为沛县同乡,豪族出身的雍齿是很看不起刘邦的,乃至一众的沛县老乡他都看不上,唯独跟王陵的关系非常的不错。他曾多次羞辱刘邦,不愿意在他麾下办事,还背刺过刘邦,最后也是以赵国将领的身份来回到刘邦身边的。刘邦一直都想要杀掉他,若不是因为张良的计策,只怕雍齿家里早就搜出甲胄来了。不过,雍齿已经死了,善终的,如今的什邡侯是他的儿子,雍钜鹿。作为最先被封在巴蜀地区的侯,他们一家在巴蜀的地位很高,在历史上,他们一度成为巴蜀最显赫的豪族,哪怕在汉末的时候,依旧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而女子听到刘长的话,迅速反应了过来,“你是刘高皇帝的儿子?”“哈哈哈,你也不蠢笨啊。”刘长满脸的不屑,“全天下都是我的食邑,得罪了你又如何?”女子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看到女子离开,樊伉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看来自己这腿算是保住了。“大王,此女非善类,不必理会!”“其实也挺好看的”“咳咳,大王,要饮酒吗?”樊伉很是生硬的转开了话题,让大王重新将思绪放在面前的美酒上,刘长吃着酒,缓缓说道:“各地的商贾大概都知道了情况他们巴不得解除禁令,看他们如此激动,看来这禁令还是不能一次性都给解除了,要一步一步的来.最好让刘敬来一出拼死反对。”刘长抚摸着下巴,又说道:“不过,这商税或许也能成为大汉以后重要的税收来源对商贾的打击手段要稍微减轻一些了,适当的扶持一些商贾,增加国库财政来源只要粮食足够,寡人就能召集三百万民壮来为寡人修建安陵了!”赵昧吸了一口冷气。在座的众人里,就他穿的最为正式,明明是南越的蛮夷,可他却不愿意因为炎热的天气而让自己衣冠不整,对比周围那些袒露胸怀的群贤,他也算是知书达理的翩翩君子了。大概是因为跟随大王的时日最短,因此,他总是会因为大王的某些言论而感到害怕。他有些时候就觉得,还好大王是出生在一个较为贫穷的时代,心里有很多想法却无法实现,若是将秦二世的位置让给他来做,只怕秦国就灭亡的更快了,秦二世都不敢说召集三百万民壮啊,撑死了百万。“这次在巴蜀巡察民情,还是比较舒有收获的,接下来啊,就见一见那位寡妇清的后人,让他们带个头,顺便去看看那些被伱们击败的蛮夷,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巴蜀的问题,一个是郡守,一个是商贾,最后一个就是道路.此处的道路颇为难行.当初秦国设立的驰道不能再用了”刘长也不只是单纯的来玩,确实也是观察了不少。“寡人当初要修补驰道的时候,张释之曾说,可以分段让各地的豪族来承担.巴蜀多商贾,多豪族,为什么不让他们来修补呢?”刘长得意的说着,“如今巴蜀的商贾对寡人颇为敬重,若是寡人要他们来修路,只怕他们也不会拒绝。”吕禄有些惊讶的问道:“大王先前说要废除禁令,难不成就是为了发动商贾去修路吗?”“啊嗯..对..对,就是这样的。”刘长得意的点着头。吕禄感慨道:“大王老谋深算,我就说大王怎么会颁发那样糊涂的政令,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周胜之不悦的说道:“大王做事,向来都是有自己的想法,你这样愚蠢的人,如何能看透呢?大王执政以来,大汉愈发强盛,大王每日批阅奏表数百,不曾犯错一次错误,各地调配有度,发展迅速.”刘长听得是满脸的笑意。“胜之说的对啊,寡人做事,向来都是谋后而定的.就比如说,寡人现在准备去一趟什邡侯府上,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呢?”樊伉脸色一白,幽幽的说道:“是因为大王贪恋他家的女子。”刘长顿时恼怒,“你怎么能将寡人想的如此肤浅呢?”“禄,你说寡人为什么要去?”吕禄沉默了半晌,周胜之却说道:“大王是为了安抚巴蜀豪族,是为了让他们多协助新上任的郡守,也是要敲打他们一下,让他们不要犯错,最好能负责起巴蜀之建设!”“说的太对了!”刘长激动的拍着周胜之的肩膀,周胜之疼的急忙躲开。“大王的恩德太重,消受不起!”“哈哈哈,走!前往雍齿的府上!”远处的骑士们急忙前来,刘长穿好了甲胄,上了骏马,便朝着城内的方向狂奔而去,巴蜀地区的百姓大多是生活在城池外的,换句话来说,便是乡野极多,城池较小,在中原的城池,包裹着农田耕地,有的城池你纵马外出都需要几个时辰,而这里的城池规模要小很多,而城外处处都能看到炊烟。此处的猛兽倒也不少,刘长外出总是带着强弓,随时可以狩猎。在这里甚至能听到猛虎的咆哮,刘长就曾听到了几次,纵马就飞过去了,想要生擒猛虎,奈何,刘长运气不是很好,几次都没有能碰到,看着大王如此热衷于狩猎,赵昧都不由得感慨,往后大王要去哪里巡察,只怕那里的野兽都得吓得提前迁徙了。什邡侯的府邸,较为奢华,刘长也去过不少地方,在他看来,这座府邸的占地面积,跟吕禄家已经差不多了,从外头就能看到里头那高高的假山,甚至还能听到野兽的咆哮声,令人称奇。在刘长刚刚进城的时候,他们似乎就已经得到了消息,雍钜鹿是个身材高大的俊朗中年人,刘长是发现了,这出身越好,这人也就长得越是好看,阿父身边那些又高又帅的,大多都是出身不错的谋臣,而底层厮杀上来的武将们,就远不如他们了。不过,此刻雍钜鹿完全没有任何的威仪,没有任何的风度。主要是因为这人是赤着上身,背着荆条来迎接的。俨然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群贤们面面相觑,这位是闹哪一出啊?怎么还负荆请罪呢?刘长笑呵呵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了这人的面前,“你这是何必呢?难道寡人还能因为这点小矛盾,便谋害你不成?”“大王!臣有罪!请大王严惩!”“起来,起来吧!”刘长不悦的将他拉起来,“她对寡人不敬,那也算不上是你的过错你不必如此,寡人并非赵王那般,寡人心胸开阔,为人大度,从来不会惩罚无辜之人!”雍钜鹿有些迟疑的起身,“大王.他犯下了这样的大罪.臣也脱离不了关系啊。”“这算什么大罪呢?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寡人还是挺喜欢她的!她人长得好看,性子也不错,鲁莽直率,寡人反而不喜欢遮遮掩掩的.就喜欢这般直率的!”雍钜鹿瞪大了双眼,支支吾吾的,“大王.您.他.这.可是”刘长一看就知道此人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你放心吧,寡人并非是对她别有用心,只是夸了几句而已,不贪图她的身子。”“啊???”雍钜鹿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他茫然的点了点头。刘长这才拉着他的手,笑着走进了府邸里,不知为什么,刘长感觉雍钜鹿还是很紧张,被自己握着的手,居然还在发颤,刘长不由得安抚道:“你不必担心,我阿父虽不喜你阿父,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们都死了,就让他们自己去斗,这与我们无关啊!”“是我阿父当初做的不对.他不该对高皇帝不敬,也不该疏于管教,才让他犯下这样的大错”“哎!寡人都说了,她根本就没犯下什么大错.寡人并不曾怪罪她,哈哈哈,寡人对美人向来心软,寡人的舍人还戏言,说寡人应当纳她为妾呢!”直到两人坐下来,雍钜鹿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大王就是再昏庸,也不该会想着去纳张越为妾吧?虽然他知道老刘家一直都有这个传统,可是顶多也就是为近侍,不至于直接纳妾吧?何况,就张越那个糟老头子,真的能算是美人吗??大王怎么会贪图他的身子呢??雍钜鹿一时间觉得脑子有点乱。在得知大王要来的时候,雍钜鹿非常的害怕,他知道大王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且不说自己的阿父当初就跟高皇帝合不来,就是那张越谋反,就已经能让他们玩完了,那张越正是雍齿麾下的将领。高皇帝五年,张越在东垣加入雍齿部队,随同攻打燕王臧荼、平定代地,有战功,受封为任侯,任职车骑将军张越认为雍齿对自己有提拔之恩,一直都对他非常的尊敬,雍齿指点了他不少,被他当作长辈来对待,两家的关系也非常的亲近。结果,张越谋反了,还大骂刘长,被囚在廷尉大牢内。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雍钜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将张越送来的礼物都偷偷处理掉,却无法处理在张越那里的书信往来。大王这次特意前来找自己,雍钜鹿只能是负荆请罪,希望能不受张越的牵连。而刘长也觉得有些奇怪,寡人不就是夸了一下你的妹妹嘛,你怎么还如此惊惧呢?雍钜鹿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来款待刘长,又吩咐了舞女前来为刘长献舞,又叫来了乐师,很快,刘长就开始跟他勾肩搭背了,两人一同吃着肉,喝着酒,巴蜀最好看的舞女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可惜,她们不会唐王破阵乐,让刘长少了很多的乐趣,可这巴蜀的舞,也别有风味。她们穿着很少,身上带着各色的羽毛,随着她们的舞蹈,羽毛不断的晃荡,她们的舞姿更加大胆,主要表现出了一个软字,群贤们都已经看呆了,几个胆大的舞女直接凑到了刘长的身边,想要直接坐在他的怀里,刘长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让她们靠近。刘长会看舞女的舞蹈,可因为某些原因,却不从会与她们亲近.甚至也不会允许同在宴席上的人与舞女亲近,那会让刘长很愤怒。雍钜鹿时不时看着一旁的刘长,看到他拒绝了舞女,不由得低头沉思,随即叫来了人,吩咐了几句。很快,府邸内就出现了一批年轻力壮的甲士们,开始取代原先的舞女,为刘长献舞。他们的舞蹈硬朗,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大开大合,气势凶猛,周胜之眯着双眼,稍稍的朝着雍钜鹿的身边靠拢,右手放在剑柄上,不动声色的吃着酒。看着面前的甲士们激情的跳舞,刘长大喜,拍手叫好,这可比看舞女跳舞要带劲多了!大概是看的心痒,刘长干脆也拿起了刀盾,直接跳进甲士之中,开始学着他们的样子跳了起来,那气势更加凶猛,刀盾撞击,吓得雍钜鹿都连连后退,樊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对一旁的吕禄说道:“当年的鸿门宴,大王没去真的是太可惜了。”“若去的是大王,只怕当时就跟着项庄跳起来了吧.项庄大概都不知该怎么办了”他们聊的尽兴,刘长跳的也很尽兴,甚至连雍钜鹿都满意的点着头。刘长坐下来之后,搂着雍钜鹿的脖颈,认真的说道:“寡人这番来巴蜀,其实是有人弹劾,说这巴蜀的豪族啊,无恶不作,说你们这些豪族啊,耗费财力给自己修陵,祭拜父母时饮酒,僭越,殴打俘虏,不尊老人,不爱护幼者,勒索财物,调戏民女.实在可恨!应当诛杀!!”雍钜鹿惊恐的说道:“大王,臣冤枉啊,吾等从不曾做过这般恶事啊!”“嗯,最好是没有做过寡人准备往这里多派绣衣,一旦发现你们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就地格杀!你明白吗?!”“臣明白!臣明白!”“还有啊,这里的官吏,收取贿赂,也是可恨,寡人准备让陈侯的儿子买,灌侯的儿子阿,来巴蜀担任郡守,到时候,你们要听从他们的吩咐,若是对他们不敬,寡人也不会理会,就是要当心他们的阿父.”刘长撇了撇嘴,说道:“灌侯脾气暴躁,北军皆是他的旧部,陈侯好一点,到时候,你们要多听灌阿的,至于陈买的嘛,你们自己决定好了,反正他阿父也没有什么兵权.”雍钜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请大王放心吧!若是有人敢对他们不敬,臣先杀之!”“这才对嘛。”刘长又跟他吃了会酒,随即说道:“还有啊,寡人这次来巴蜀,发现道路非常的难走,寡人准备动用巴蜀全部的百姓,让他们都出来修路,你觉得如何啊?”雍钜鹿一听,便吓坏了,他连忙哀求道:“大王!不可啊!巴蜀乃大汉粮库,若是百姓都不从事农桑,去修路了,那不知要饿杀多少人!”刘长也算看出来了,这个二代的彻侯没有多少本事,不过嘛,人还行,不算太恶劣,他沉思了片刻,问道:“既然发动百姓会影响农桑,那由你们带头,带领着各地的商贾来修补道路,你觉得如何啊?巴蜀的商贾,麾下多家臣,多财力,在非农忙之时,雇佣些人手,想必也不是难事。”“大王英明!”群贤们看着刘长办成了一件又一件大事,此刻也是认真了起来,收起了方才的散漫,周胜之配合着说道:“大王,您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呢?您说过上一段时日还要来巴蜀,只怕到了那时,路还是如此难走,会坏了大王的雅兴啊!”雍钜鹿急忙说道:“我会全力以赴,大王下次再来的时候,绝对跟如今不同.”就在几个人商谈着大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刘长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女子闯进了屋内。来人正是那位先前遇到的女子。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不悦的说道:“我不认得你,因此对你有些不敬,你就要来欺负我兄长嘛?大丈夫何以如此?!”“啊??”雍钜鹿瞪大了双眼,他急忙起身,“娥!不得对大王无礼!”雍娥认真的说道:“兄长,我不曾对他无礼,只是他对我无礼,我走在路上,并未招惹他,他便开口挑衅.”刘长惊讶的看着雍钜鹿,“不是,你不知道这件事嘛?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负荆请罪啊?”雍钜鹿茫然的看着妹妹,又看着刘长,“大王,我负荆请罪是因为张越的事情啊您不是因为张越的事情来问罪的嘛?”“你等等寡人缓一下啊”气氛忽然有些僵硬,刘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以为寡人是因为张越的事情来的?对吧?”“嗯。”“那张越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是我阿父的旧将.”“那你为什么说你阿父管教不严.”“他将我阿父当作师父”“哦寡人明白了。”刘长点了点头,难怪刚才这厮是那么一副表情啊,雍钜鹿再次开始心惊胆战,不敢说话,远处的雍娥倒是不怕,她很平静的说道:“我家并不曾参与谋反,若说提拔之情,我阿父不过是带着他作战,他的爵位可是高皇帝亲自授予的!”刘长此刻还在怀疑人生,而周胜之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脸,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吕禄咬着牙,脸色极其复杂。刘长瞥了他们一眼,“想笑就笑吧”“哈哈哈哈~~~~”雍府内传出了众人的笑声,许久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