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空军

国际大饭店，房间里。路锋正在将刚才听到的那些内容给手抄下来。没有录音的情况下，这些情报的内容就只能靠路锋的个人记忆，他尽自己可能的，将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内容给详细记录下来。虽然井上成美和霍尔之间的谈判内容几乎都是关于各类大宗商品的，几乎没有多少直接涉及到军事方面的内容。但是路锋知道，在专业的情报机构手里，通过这些大宗商品的贸易就足以推测出许多关键的信息出来。抄录好一份初稿，又修修改改快一个小时后，路锋才算是写完了这么一份监听记录文件。随后，他就开始先总结了一番里面的内容，试图从中寻找出一些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仔细的查看过双方的协定内容后，路锋却有些失望的发现，这里面还真没什么自己能插手的地方。因为美利坚和日本之间的交易，都是通过太平洋航线来进行的，以路锋目前的能力，只能用鞭长莫及来形容。在这一份协定里，国府的处境可以说是极为被动的，美利坚已经决定要把国府卖给日本人了，这时候就算国府外交部们再怎么发力也是于事无补的。因为对美利坚而言，日本是个极为重要的合作伙伴。而国府，则显得可有可无。目前而言，国府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关于飞机这一点上面。说到飞机，就不得不提一个在抗战历史上鲜为人所提及的名词：中国空军。在民国二十一年的时候，也就是“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二年，中央航空学校在杭州笕桥新立。而中央航空学校的校训，也堪称绝无仅有：“我们的身体、飞机与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因为飞行员的特殊要求，招收的学员都必须是高中学历以上。而在这个年代，高中学历以上基本就等同于书香门第、富贵人家子弟的代名词。事实也是如此，中央航空学校共一千七百余名学生，几乎都可以说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但也就是他们，在国家危难之际，选择了奋起报国。据统计，中央航空学校一千七百多名学员，还包括学校的教员们，几乎都是在全面抗战的前几年中以身殉国。他们的平均的阵亡年龄，只有二十来岁。可以说，这一支草创而成的中国空军，用他们年轻的生命践行了那一段堪称残酷的校训。说回当下。前面说过了，因为一战协议中没有对飞机这一新式武器进行明确规定，所以国府是可以从美利坚进口战斗机的。在被意大利坑过一次之后，国府终于是学了个乖，后面都是从美国购买的霍尔系列飞机。贵则贵矣，但一分钱一分货，质量上面的保证还是有的。也正是因为买飞机太贵，所以负责空军建设的夫人搞出了一个让后世人都“津津乐道”的骚操作。她将用于购买战斗机的巨额采购资金存进了自己的私人户头吃利息，然后只拿出一小部分买了一部分的教练机、战斗机给中央航空学校进行训练。按照夫人的说法，反正这些飞机已经够学员训练用了，等真的打起仗来，再去买战斗机也不迟。这种智熄操作首先是让中央航空学校的飞机紧缺，大部分学员的飞行时间太短，飞行经验不足。再有就是在全面抗战爆发后，美利坚就在第一时间切断了军需物资的贸易渠道。飞机买不到了。以至于开战后出现了有飞行员却没有足够的飞机的情况，明明日本空军是劳师以远，以逸待劳的中国空军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对。关于这件事，路锋其实很早就有插手的念头，但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路锋想要去做点什么的话，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现如今，这么一份情报或许能够稍稍的撬动一下对方的想法也说不定。要是能赶在美利坚政府切断贸易渠道之前，多买一批战斗机回来，对于将来的战事绝对是极其有利的。想到这里，路锋便再度拿出纸张，将手上的监听记录又抄录了一份。一份拿去给红党，另一份给戴春风送去。……不久之后，段海平家里。时间紧急，路锋抄录好情报后，便赶到段海平家，将监听记录交到了他的手上。简单的看过上面的内容后，段海平就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日本人都快要和美利坚谈好条件了，这说明战争已然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必须要做好准备才是。“我现在就向上级发报，汇报情况。”……另一边，上海区特务大队的联络处。于曼丽拿着另一份监听记录，找上了郑耀先。翻看过情报内容后，郑耀先做出了和段海平一样的决定，立刻就是让电讯组的人向首府发报。草拟完简要的电报内容后，郑耀先把宫庶给叫了过来。“宫庶，你亲自带着这份文件，去首府面见处座。”听到郑耀先如此郑重其事的安排任务，宫庶也是明白了这份情报的重要性。他当即敬礼道：“学生保证完成任务。”“快去吧，现在就动身。”“是。”……次日早上，戴春风在办公室里见到了星夜兼程，赶到首府的宫庶。对于宫庶那一身的劳碌风尘，戴春风好生的宽慰了一番，让宫庶激动不已。待到将宫庶打发下去之后，戴春风才对着面前的情报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路锋突然送来的这一份情报价值是非常高的。这几乎是直接说明了，日本人马上就要发动战争。按理说，接下来国府要开始为战争做好准备才行。但问题是，这份情报全是路锋个人的口述，没有相关的录音或是有效文件作为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下，戴春风不认为自己能够说服校长阁下开始全面备战。更重要的是……戴春风看着关于空军的那一部分内容，空军的事情可都是夫人在操持，自己要是贸然插手，绝对会引得夫人不快。要说稍稍得罪一下校长阁下，戴春风自认还能兜得住。可要是得罪了夫人的话……念及此处，戴春风的眉头都快要打结了。其实如果一心求稳的话，戴春风完全可以先去把情报上其他的几条全部都给核实后，再去向校长阁下进行汇报。毕竟如此大宗的贸易，前期肯定是要进行非常充分的准备工作的，相瞒都瞒不住。只要前面这几项被证实了，那么就算自己手上没有铁证，这一份情报的真实性也是值得信任的。但问题是，等到自己把这些情况都给确认完，那都是什么时候了？情报工作最重时效性。一份情报，可能今天价值连城，到明天就分文不值了。从情报上的内容来看，日本人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挑起战端的状态。这要是在自己查证的期间，日本人就动手的话，再把这样的马后炮放出来，就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就在戴春风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着情报上的记录人，忽然间就有了想法。戴春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中央军校吗？我戴春风，帮我接训练部张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