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家欢喜几家愁

“哟，国强还喜欢看书？”看到桌上放着一摞书，阎埠贵又惊又喜。院里的三位大爷里，刘海中最看不起阎埠贵，认为他只是一个臭老九，不配当三大爷。这边，整个院里阎埠贵最看不起的人是二大爷刘海中。他认为刘海中不学无术，教育孩子这块更是粗暴，简直是有辱斯文。不只是刘海中，整座四合院也没有人能被阎埠贵看上。易中海虽然是八级钳工，但是没读过多少书。何雨柱就一混不吝。许大茂更是坏到了骨子里，其他人更不用说。总之，这是他文人的清高。这冷不丁地发现院里还有一个喜欢读书的年轻人，阎埠贵忽然感觉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志同道合的同志。“领导托人送的，说多点读书才好。”叶国强抬头扫了一眼，回答道。“领导说的没错，人啊就是要多读书，这样才能明事理。”阎埠很赞同领导的说法，“贾张氏要是读过书，也不至于做出那种事。”叶国强瞟了阎埠贵一眼。你三大爷也算读书人，贾张氏霸占大伯房子时怎么没见你出来主持公道，现在跟我搁着搁那的，脸呢？看懂叶国强眼神里的含义，阎埠贵讪讪一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那也是没办法。”他有想过阻止，但院里其他住户都被一大爷易中海说服了，他再站出来也没用，还会招来贾张氏的记恨。呵呵！叶国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被看得不好意思，阎埠贵转而问道：“国强，我能看看领导送的什么书吗，我也学习学习。”叶国强额首表示应允。得到主人的同意，阎埠贵下意识地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解开捆书的绳子。“嚯，四大名著，38年出版的鲁迅全集，容斋随笔，都是不错的书。”阎埠贵如获珍宝，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书。书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都是领导自己的感悟，阎埠贵看得津津有味。领导的一些观点他虽然没有听说过，却深深触及到灵魂，让他很想拍案叫绝。“呀！”看得正起劲，三大妈的惊呼声打断了阎埠贵的思路，让他颇为不满。“做个饭而已，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阎埠贵轻轻放下书，走到三大妈身边斥责起来。叶国强看了阎埠贵一眼，忍俊不禁，刚才他差点接一句那你去找物业啊！“老阎你看，全是白面。”三大妈指着存放粮食的柜子，满脸羡慕。柜子里放着好几个口袋，装着满满的白面。三大妈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比这还多的白面她也见过，但那是公家的，不是私人的。私人拥有这么多白面她还是头一遭遇见。“国强，你这生活可以呀，全是细粮。”阎埠贵也惊了，羡慕地看着叶国强，“不过你还是不会过日子，这要是换成粗粮，能装满好几个柜子。”一斤细粮能换好几斤粗粮，他家都舍不得吃细粮，每个月的定量都拿去换粗粮了，细粮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尝尝。“都是部队上送的。”叶国强笑了笑，解释道，“我不收不太礼貌。”“也是，你是英烈后代，国家肯定不能亏待你。”阎埠贵摸了摸下巴，心里开始算计。聋老太太只是五保户，国家每月都会给她补助，不知道身为英烈后代的叶国强哥妹俩一个月的补助有多少。阎埠贵知道，国家每个月发给聋老太太的补助她都吃不完，隔几个月就要去鸽子市场将粮票换成钱存起来。五保户都这样，英烈后代岂不是更多？具体多少阎埠贵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叶国强哥妹俩每个月的补助应该吃不完。“看来以后要和叶国强家打好关系。”阎埠贵眼睛一眯，偷偷看了叶国强一眼。他不是贾张氏，脸皮还没厚到去算计叶国强每个月的补助，他只想占点小便宜，偶尔过来吃吃饭什么的。“三大爷，问您件事。”叶国强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给阎埠贵倒了杯酒。“你说。”阎埠贵坐直身体。叶国强没废话，询问起妹妹上学一事。阎埠贵也是知无不言。叶国美年纪还小，差几个月才满五岁，就算她已经满了五岁，也没达到入学条件。至于幼儿园，需要去街道办开介绍信。不过阎埠贵并不建议叶国美去读幼儿园。这个年代很多孩子都不会去幼儿园，在家由老人看管，上小学一年级从一加一和汉字拼音开始学。“三大爷你看到了，白天我要去上班，留国美一个人在家又不放心。”叶国强耸了一下肩膀，主意已定。“也是，有条件读幼儿园也是好的，上小学后基础会好点。”见叶国强拿定了主意，阎埠贵也不在劝说。这时，一股浓郁的香味迅速充斥整个房间，阎埠贵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喉结上下蠕动。他家的四个孩子留着口水围到三大妈身边，不断吸鼻子。香！实在是太香了！三大妈在蒸馒头的同时，把罐头也放进去一并加热，香味正是罐头发出来的。“还是国强你有本事，居然能搞到罐头！”阎埠贵猛吸一口，借着罐头的香味抿了口酒，朝叶国强竖起大拇指。“这些也是部队上的领导看在爷爷的面子上送的。”叶国强淡定地摇摇头，继续拉出部队作为自己挡箭牌。不得不说，英烈后代这身份真的好使。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一次性不要拿出太多，没人会怀疑物资的来历。就算有，谅他们也不敢去找部队印证。而且自己还是采购员，搞一些普通百姓很难搞到的物资也说得过去。三大妈开始处理叶国强买回来的那块肥肉。阎埠贵顾不上说话，死死盯住三大妈，脑海中浮现出将大片肥肉往嘴里塞的场景。阎埠贵都这样，他的四个孩子更是不堪，也就叶国强哥妹俩还能保持住镇定。看了看阎埠贵，叶国强有点不理解。他知道这年代很困难，但是至于这样吗？阎埠贵讪讪一笑，抹了一下嘴巴解释起来。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吃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买肉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天还不亮，肉亭前的队伍就排得老长，家长有事的就指使自家孩子来排队。孩子爱热闹，不知不觉就在旁边跳起皮筋，或者抛石子玩，好不热闹。众目睽睽之下，卖猪肉的摆上各种肉块和买肉的工具。他们会事先砍下机关团体有关部门订下的肉块。猪肝、排骨是留给医院和幼儿园的，割下各人关系的后门肉，剩下的才是拿出来贩卖的肉。那时的猪下水普遍比较便宜。猪肚、猪大肠更便宜。一斤肉票可以买三斤粉肠，价格也比肉便宜，大概只需要两三毛一斤。举个例子。猪肉六毛钱一斤，你一斤肉票加六毛钱只能买到一斤猪肉，但你拿去买粉肠，却可以买三斤粉肠。五毛钱可买一副猪大骨，分三次慢慢吃。首先吃猪骨头上的肉，慢慢地剃干净。剔完肉的骨头放在锅里面煲骨头汤，也可以放些菜叶、白米，弄成骨头粥。最后，喝完粥和汤的骨头还要从锅里面捞出来，想尽一切办法把骨头里面的骨髓弄出来。阎家偶尔也会买一副猪骨头回来打牙祭，一直要煲到没味道，狗都嫌弃的程度。“国强呀，你三大爷我也是没办法，每个月工资就那点，粮食定量也很少，如果不是我还有一手不错的钓鱼技术，家里真的过不下去啦，咱家上次吃肉还是上个月月初的时候呢！”叶国强摸了摸鼻子。阎埠贵这是在和自己买惨？他刚准备说点什么，忽然注意到阎埠贵的小眼神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叶国强也不傻，很快猜出阎埠贵就是在故意向自己买惨。“好你个阎埠贵，我差点上了你当。”叶国强嘴角一阵抽搐，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阎埠贵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并不妨碍他吃饭的心情。今天这顿饭比他过年时吃的还要丰盛。白面馒头，两碗肥肉，还有几个香喷喷的罐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吃呀，你们看我干嘛？”见阎家人都望着自己，叶国强反应过来，从红烧肉罐头里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叶国美的碗里。见主人家都动筷子了，阎家人不再客气，狼吞虎咽。这一点，阎家比贾家好多了。如果是贾张氏，估计菜还没上桌就动手了。叶国强家欢声笑语，住在后院的其他几户人家就不好受了。刘海中家。二大妈吸了吸鼻子，搞清楚香味的来源后，诧异地看着刘海中问道：“当家的，这味道好香，三大妈的手艺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她知道叶国强请三大爷吃饭的事，也知道三大妈去叶国强家里帮忙做饭的事，所以才会感到惊讶。三大妈什么水平她很清楚，也就普通水平，但这味道比何雨柱做的都香。何雨柱可是轧钢厂厨师，公认的手艺好。“哼，我哪知道。”刘海中的喉结上下蠕动，将二大妈单独给他炒的鸡蛋全部夹进嘴里，心情十分不爽。这个叶国强真不是东西！仗着自己英烈后代的身份就看不起人。请阎埠贵这个臭老九吃饭也不请自己这个二大爷吃饭。真可恶！刘海中目光一转，看向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正伸长脖子，拼命嗅着空气中的香味。看到大儿子刘光齐时，刘海中还笑了笑，看到另外两个小儿子的时候，目光一下子阴沉起来。只见刘海中一下子站起来，熟练地解开皮带，劈头盖脑地就朝两个小儿子身上招呼，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我是没给你们吃还是没给你们喝？真是丢人现眼，不想吃就给我滚出去！”出完一口恶气，刘海中将两个小儿子赶出去，不让他们吃晚饭。“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听到刘海中家传来的动静，阎埠贵摇摇头，唏嘘不已。“三大爷，我们走一个。”叶国强才没心思去理会刘海中家的烂事，向阎埠贵举起酒杯。聋老太太有句话说得好，父母不慈，儿女不孝，刘海中以后一定会为今天粗暴的行为付出代价。…聋老太太家。老太太吸了一下鼻子，不满地放下筷子。“老太太，您怎么了？”正在陪她吃饭的何雨柱纳闷地问道。“傻柱，这菜不好吃。”聋老太太低头看了眼何雨柱从食堂带回来的饭菜，很是嫌弃。这个时候贾东旭还没死，何雨柱还没有和秦淮茹搅和在一起，他从食堂带回来的饭盒自然不会送给贾家。“得了，不好吃您刚才还吃那么香？”何雨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叶国强就住在聋老太太的隔壁房间，刘海中家都能闻到，他自然也能闻到，知道聋老太太发脾气的原因。“傻柱，我要吃肉。”聋老太太用力吸了吸鼻子，馋虫被勾了起来。她闻出来了，这香味是五花肉的香味。“老太太，现在我到哪去给您找肉呀！”何雨柱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道。院里也就聋老太太能让他是这种态度，这要是许大茂，他早一巴掌拍过去了。“什么，明天你要给我做红烧肉吃？”聋老太太看看何雨柱，笑眯眯地摆摆手，“傻柱子，我牙口不好，肉要炖软一点。”“得，我明天下班就去市场割两斤肉回来做红烧肉。”面对耍赖的聋老太太，何雨柱也没法，只能答应。“可是我现在就想吃。”何雨柱虽然答应了自己吃肉的要求，但聋老太太还是不满足。主要是这味道太香了，何雨柱吸了吸鼻子，露出不屑的表情：“老太太您瞧好咯，明天我做的保准比这还香，不就是舍得放香料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还是我大孙子好，不像这某些人，吃肉也不知道给我这个老祖宗端一份过来。”聋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轻声咒骂了一声。英烈后代又如何？英烈后代也要尊老爱幼！何雨柱张了张嘴，没有接聋老太太的话。聋老太太可以仗着自己年纪大骂一骂，他可不行。不小心让人知道了，保证吃不了兜着走。中院，贾家。棒梗吸了吸鼻子，扭头朝秦淮茹嚷起来：“妈，我要吃肉！”“等你爸发了工资再说。”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继续照顾怀里的小当。“奶奶，我要吃肉！”见秦淮茹没有答应自己，棒梗转身找上贾张氏。“行行行，奶奶明天就去市场割肉！”贾张氏自然不会拒绝自家乖孙的要求，满口答应。安抚好棒梗，贾张氏抬头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丧良心的，炖了肉也不知道给我们家端一碗过来，不知道我乖孙还在长身体吗？”抬头看了一眼贾张氏，秦淮茹淡淡地说道：“妈，好像是叶国强家，我听说他要请三大爷吃饭。”听到叶国强，贾张氏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这些天她天天都要去街道办接受专门的思想改造，知道背后诋毁英烈后代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过狗改不了吃屎，贾张氏当面不敢说，私底下嘀咕几句的勇气还是有的。“哼，还英烈后代，尊老爱幼都不懂，那房子我是准备留给棒梗娶媳妇用的，两个乡巴佬住那么大的房子也不怕天打雷轰！”说着，贾张氏抱住棒梗，给他灌输仇恨的种子。“棒梗你听好了，叶国强抢了你的婚房，以不能放过他。”“奶奶我知道了！”棒梗仰起头，眼神没有孩童的天真浪漫，只有仇恨。“我吃饱了！”贾东旭将筷子一扔，沉这脸走出屋子。自家被人欺负，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却拿对方没什么办法，简直是耻辱。他想报复，但叶国强英烈后代的身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叶国强家。看到阎埠贵连罐头里剩下的那点汤汁都要打包，对这个年代有了进一步认知。第二天，叶国强向轧钢厂请了半天假，找王主任开了一封读幼儿园的介绍信，经过几天的奔波，成功让叶国美进入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