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说书人

赵婼媚眼带笑，心中忖道：看来你也不是神仙，也有办不成的事。李霄起身，让赵婼坐在凳子上，自己半蹲在地，一边切着豆腐一边将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赵婼闻听，咯咯直笑，没想到李霄也有吃瘪的时候，当下便说道：“不就是收购这包子铺吗？这有何难？明日我便将地契交予你。”听赵婼满怀自信，李霄却是摇头。“我处处依靠你，还能做成什么事情？”“术业有专攻，你做菜好吃就成了，还想着什么都能做好？”赵婼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欢喜，李霄倒不是那种懒在树荫乘凉的人。李霄思索一阵道：“我先看看情况，不行我再找你帮忙。”“帮忙？李掌柜倒是生分的紧呢，也不知昨晚谁睡在了女子闺房，颇是不要面皮。”赵婼有心调笑，谁成想李霄也不是好相与的主。“是吗？如此就算不要脸了？那我今晚再去睡一次，我忘了告诉你，我有时会梦游，万一钻进某人被窝，可不要被吓一跳。”李霄侃侃而谈，到了如今也算是着了道，渐渐被诱出本性。“有贼心没贼胆，鬼话连篇！”赵婼啐了一口，面颊通红。两人说着，却听到了极为腻歪的声音。“真是了不得，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上，啧啧啧。”柳高义背着手，也不知怎的，这货的耳朵每每都能听到关键话语，并且每次来的都是时候。“你是曹操吧？”李霄翻白眼，这货比曹操更甚，不说也能到。柳高义笑得不行，眼见赵婼瞪眼，这才轻咳道：“没，我啥也没听到。”李霄没工夫扯皮，询问起了江冉。柳高义嘴没闲着，叽叽歪歪说了一通，倒是万事安好，至于家中生意的事情，赵婼大包大揽，欲要将余渔赵颖拉过去，一边帮助江冉，一边教导二女。“嗯，一切安好就行，走，吃点东西去吧，尝尝新菜。”李霄收拾了一番，就要返回铺子。“别，我是来报喜来的，今晚怕是又免不了一场醉生梦死了。”柳高义直笑。李霄疑惑，却见赵婼同样微笑不语，就猜到了有事发生，他们就是为的这一喜事前来。柳高义不说，李霄也没询问，心底稍一思索，便猜到了因果。“怎么，子晋和白甫州试中了？”闻听此言，柳高义一脸吃惊。“我靠，老李你如何猜到的？”赵婼也是惊讶，她还没来得及说，李霄却一副了然模样。“细细说来。”李霄轻笑，虽然猜到了，也没想到结果出来的这么快。赵婼便将这事结果娓娓道来。原来，这次应试，上题大多数学子都猜到，提前准备，关于水利这方面，只要不傻，都能猜到，故此审的较慢。但是第二题，却是很少有人猜到，苦思冥想数天，大多数也都是狗屁不通。但是陇子晋和胡白甫两人最早出场，惹人注目，审官们看罢后，急忙提给苏大人。在之后的三日时光，所有遮掩住姓名的卷子，都被审核完毕后，苏大人拍板，定下了头甲第一第三名，至此打开姓名一看，正是胡白甫与陇子晋。这个结果，在苏李两位大人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明日，这两人便榜上有名了，他们在春阳园订下了戏剧茶点，我和婼姐来喊你呢。”柳高义高兴的不得了，手舞足蹈，就好像是自己高中了一般。人间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如此两人也有了其中一喜了。“我看没这么简单吧，这件事是该高兴，不过你怎么偏偏一副干架似的兴奋？”李霄斜睨他，殊不知柳高义再次一愣道：“我尼玛，神了老李，你怎么知道还有喜事？”李霄眉头微皱，轻声道：“张家完了？”他说的，自然是张岚张曙他们家。此话一出，柳高义霎时惊为天人。“牛逼，我靠，大爷的，就是如此。”“我只是不傻，你激动个什么劲？”李霄翻白眼，这还不好猜吗？最近的事情，好像也就这两件了。赵婼却是轻笑，缓过劲来，猜到这些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原来，自从百炼擒下张家上下百余口人，严加审讯，张家旧账被揭开，各种恶劣行径被清算，苏大人盛怒之下，将张家查封。张家之主张经纬，谋财害命，生意官场上手段狠辣非常，手低人命何止几十，而张岚也相差不大，父子两人被判死刑，而张曙因身体不适，没有判死，反而要牢底坐穿了，张家其余人根据行径皆有重判，张家财产充公，将用于雨季治水。张家果真一夜间烟消云散了。这一消息也将与明后两天放出，想必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惹来众百姓拍手称快。苏大人上任之前，杭州官僚商道人人自危，都各自清理马脚，张家不仅不怕，反而顶风直上，如此一来，苏大人借着旧账，直接连根拔除了。“罪有应得。”李霄轻语，虽然苏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世界有黑亦有白，也不能全部颠倒，不然不成乾坤，但是你若顶风作案，那就是不知死活了。就在这时，袁昊罡抱着小丫头轻飘飘掠来，轻哼道：“不错，不过我却不痛快，这种人杭州还有多少，你们给我写上一张纸条，我挨个造访。”李霄白眼道：“就你能，知道为什么天道成就不了吗？理这些凡俗作甚？这些自有苏大人李大人掌控。”袁昊罡皱眉不语，小丫头下来，拉着赵婼欢喜。“走吧，别误了时辰，子晋他们想必也等的着急了。”赵婼牵着小丫头起身，方才谈话也是为了等他们。“嫂嫂，咱们去哪呀？”李莹莹眨着大眼好奇。“带你玩去。”柳高义嘿嘿一笑。李霄关了铺子，直接打烊。柳高义直言他豪气的很，好似根本不关心自己生意，不过李霄心里苦笑，这都是系统给的限制，关门也无妨。几人来到主街，乘马车而行，很快便到了春阳园。此时门前不远处，叽叽喳喳不停，有许多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是影响到了春阳园的生意，这些人堵到了门口。“怎么了？”赵婼疑惑，掀开帘子，李霄也打眼望去，却见人群中有一破旧桌案，案上一扇、一木。扇是折羽扇，木是梨花醒木。桌案前有一后生，一袭青衫满是褶皱，洗的发白，发丝也颇有凌乱，眉目间却是清秀，一双眼神似有星光，一席话语更是引的众人心情跌宕，怒骂之声不断。“却说这司马懿，趁大将军曹爽携曹芳往高平陵祭陵，夺那洛阳，抢得政权，一夜之间曹魏数代努力烟消云散，却叹魏王曹公，东临碣石有遗篇，只得泉台之下再挥鞭。”“古语有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子司马昭虽恶，却灭西蜀，其孙司马炎灭东吴，自此三家归晋。”“正如此，我泱泱华夏最为黑暗的时光，五胡十六国，即将到来！”“啪！”说到这，醒目一拍，众人这才缓过神来。这是开始要银子了。有人不屑，听完便走，进了春阳园，但是大多数人都多多少少放下碎银铜板，说书人喜笑颜开，尽数接下。“怎么，不说了吗？我还想听呢！”这时，有两位女子身着长裙，腰肢勾魂，脸蛋却略显娇嫩，正是余渔和赵颖两女。余渔见说书人要走，拍下十两银子，笑道：“我不想听什么天下纷争，你给我说说武媚娘的故事，或者女相上官婉儿也可，说好了，我还有重赏。”这人一看，淡然笑道：“这位小姐，恕罪，在下有规矩，每日一篇，绝不多言，若是想听，明日前来，我可为小姐讲上一讲。”“我就要现在听呢？”余渔立起眸子，凶巴巴地，四周人一看，竟然是这小魔女，顿时都离的远远地。后生摇摇头，笑着将桌上铜板碎银收起，却没拿起余渔那一块银子，自己将今日所获细细点数。“唔，还真不少，多谢各位抬爱了。”王黎拱手，而后又对着余渔笑道：“这位小姐，可否帮在下一个忙？若是帮了，区区不仅不收银子，并且明日此地，便多讲一篇，就讲讲这女帝故事，至于今日，劳累非常，还请放过在下。”余渔一听，颇有些好奇，两人素不相识，这人倒是不客气。“你说。”王黎将怀中钱财分成两拨，自己收了大约二十个铜板，其余的全部推到余渔那十两银子附近。“小姐还请差人将这些财物，散给街边流乞，也求一个福德，我也得将身上洗洗了。”这句话，却是众人没想到的，许多人心中都是钦佩异常，暗道这小子不是普通人。“罢了，这桌案不许动，明日我还来！至于这些，我马上差人散去。”余渔说罢，拉着赵颖进入春阳园。可不一会，就有一位管事带着鹰犬赶来门前。“哪个不知死的敢叨扰咱的生意？”